第3章 劇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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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風蕭瑟，漫天飄雪。
墻上墻下。
簡悠靜靜地看著雲初，雲初的眼睛很漂亮，水汪汪的桃花眼，眼尾被風吹得泛起淡淡的紅，滿眼的真誠，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說的話。
簡悠移開目光：“耳熟嗎？”
雲初：“嗯吶。”
簡悠：“北市電影學院表演系13級第一名，在網絡校園劇《似星星似月亮》中飾演女四號。大三簽約山竹娛樂，以精湛的演技讓多位導演對你印象深刻。……節選自雲初的簡歷。”
簡悠問：“想起來了嗎？”
雲初默了默，小聲說：“簡老師，我錯了……”她被風吹得有點冷，抽了抽鼻子，忽然聞到了香味：“好香啊，是排骨湯嗎？”
簡悠看了她一會兒：“……下來吧。”
在場的三個人最高興的就是文姨了，她本來還擔心簡悠會說她放陌生人進家門，沒想到兩個人居然認識。她給雲初盛了碗湯，說：“小初，你原來是明星啊！”
雲初幹笑：“演一些小角色，不出名的。”
她側過臉看簡悠，心裏的一絲不確定逐漸放大，她語氣輕快：“簡老師記性真好，是那次我去劇組客串看過我的簡歷吧？”
簡悠嗯了一聲：“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。”
雲初回憶了下自己簡歷上的天花亂墜，臉不由一紅。
旋即在確定了某件事後，心卻直直地沈了下去。她喝了口湯，沮喪地想，簡悠果然不記得她了，在床上明明清醒地撩起她的頭發，捏著她的臉仔細地看過，還親她咬她，結果居然下了床就不認人了。
“你家住隔壁？”簡悠忽然問。
“是我奶奶家。”雲初回過神來，說：“不過我從小是在這巷子裏長大的，簡老師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？”
“兩年前。”簡悠喝完了湯，把碗遞給文姨。
雲初推算了下，大概是簡悠剛拿下最佳導演那一年。她那年事業停滯，一年到頭都沒戲拍，開了家餐廳，每天都往餐廳跑，很少來奶奶這。
雲初遺憾：“早知道我就跑的勤點，也能早認識簡老師啦。”
簡悠笑了下。
雲初在這，她也沒急著進房間，靠在椅背上看雪。雲初似乎與生俱來討人喜歡的能力，跟文姨不知道說了什麽，逗得文姨笑起來：“不過我不看綜藝的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雲初納悶。
文姨說：“綜藝不是都有劇本嗎？”
雲初驚訝：“這您都知道？”
文姨說：“我也是聽小簡說的。”
雲初看向簡悠，簡悠冷不丁被cue，懵了下，點頭：“之前給綜藝寫過劇本。”
雲初問：“什麽綜藝？”
問完啊了一聲：“如果不能說就不要告訴我了。”
“沒什麽不能說的。”簡悠說，“也是個戀綜，姐姐們的戀愛第三季，看過嗎？”
雲初微微瞪大眼睛：“你寫的啊？”
作為當年年度現象級戀愛綜藝，姐姐們的戀愛第三季集狗血與反轉於一身，雲初是真情實感追過的。尤其是最後一對BG沒成，倒是兩個女嘉賓在節目播出結束後官宣，讓這部綜藝的熱度又上了一層。
“等等，”雲初放下碗：“這綜藝有劇本？兩個小姐姐也是劇本？”
簡悠說：“她們沒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雲初松了口氣，她拍拍胸口：“我嗑的CP還是真的就行。”她又托起下巴看簡悠，說：“就是沒想到簡老師也會給綜藝寫劇本。”
簡悠的回答簡潔明了：“缺錢。”
那陣子她剛付完了這座房子的全款，窮得叮當響，寫字掙錢的活來者不拒。但愛惜羽毛，要求了匿名。導演要刺激要狗血，她是乙方，拿錢辦事，自然聽導演的。
雲初卻驚嘆於簡悠的天賦，隨便寫寫都是現象級綜藝，她開玩笑：“我們這次綜藝的劇本要是也由簡老師寫就好了，絕對大爆。”
跟所有綜藝一樣，戀愛小妙招也有劇本，不過為了一些驚喜感，所以根據嘉賓的自主選擇，有的劇本精確到每句話，有的則全憑自己發揮。
雲初喜歡開盲盒，喜歡驚喜，又因為第一次參加綜藝想要新奇感，所以幹脆沒要劇本。
雲初說：“對了，簡老師，你收到劇本了嗎？”
簡悠喜歡事事有把握，所以要了劇本：“收到了。”
雲初好奇：“那你的主CP是誰啊？”
簡悠張了張嘴正要說，卻又被雲初給制止住了，她連連擺手：“算了算了，別告訴我了，我需要點驚喜！”
簡悠也沒勉強，繼續翻嘉賓的資料和照片。
冬天的羽絨服袖子長，把手背包裹起來，露出細長的手指，修得整齊指甲幹幹凈凈，從雲初的角度看過去，側臉的線條優越。
她偷偷瞄了一眼，又瞄了一眼。
心想，簡悠可真好看，在遍地都是美女的娛樂圈裏也是出眾的漂亮。
當初上學的時候表演系離導演系近，她就整天往導演系跑，表面是勤學好問蹭課長知識，實際上一整節課都在看簡悠。
有次簡悠坐後排，她坐前排，那一節課她往後看差點把脖子扭了。
周之桃說風涼話，說跟簡悠一起上課挺好的啊，專業治療頸椎病一百年，多扭扭，當運動了。
雲初覺得自己這麽多年都沒長進，上學偷看，現在偷瞄，早晚成斜視。
湯也喝完了，身也熱了，看簡悠也沒待客的心思，多看兩眼心都癢癢，雲初幹脆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，說：“簡老師，那我先走了。感謝您的排骨湯！”
簡悠擡眼：“走？”
雲初點點頭：“嗯啊。”
簡悠說：“是爬吧？”
雲初：“……？”
怎麽還罵人呢！
旋即，懂了簡悠的意思，她垮下臉：“簡老師，有些詞是不能簡略的。我是爬墻，不是爬。”
簡悠哦了一聲：“那你爬……”頓了頓，她說：“爬墻吧。”
文姨剛收拾完，推門走出來，樂呵呵地跟簡悠說：“小初可會爬墻了，嗖地一下就竄上去，砰地一聲就跳下去，果然年輕人就是靈活。”
雲初：“……”
文姨！這是什麽值得拿出去炫耀的事嗎？簡老師！不用這麽滿臉期待地看過來啊啊啊！
雲初內心崩潰，跟學生時代暗戀的人重逢時在爬墻，現在還得當著她的面再爬一次是什麽體驗，這個問題她可以回答！
雲初眼一閉，心一橫：“那我去了。”
嗖地一聲竄上去，砰地一聲跳下去，一氣呵成。
一墻之隔，她聽到簡悠說了句：“確實好厲害。”
雲初：“……”
謝謝，她並不需要這個誇獎。
雖然老太太不待見她，但天寒地凍的也不會真把她關外面，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還是會給她留門，就是不願意見她。
雲初站老太太房門口，敲了敲：“奶奶，你睡了嗎？”
沒人說話。
“我跟你說哦，我要去拍綜藝了。明天要拍宣傳照，晚上的飛機，所以我今天——謔——！”
話還沒說完，裏面傳來“嗖”地一聲，有什麽拍在門板上，又重重地落下來，把雲初後面的話給嚇了回去。
估計是拖鞋。
雲初訕訕，這老太太，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暴躁。
她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，說：“那晚安啊，奶奶。”
說完怕老太太再砸她，拔腿就跑。
她的房間在樓上，從飄窗能看到簡悠家的院子，煨湯的爐子已經熄火了，院內變得靜寂，枯了葉的枇杷樹隨風搖擺。
看了會兒，她撲到床上，開心地對著空氣蹬了兩下腿，摸出手機。
雲初：！！！
雲初：桃子！你猜怎麽著！我跟我老婆真的太有緣了！
雲初：她住我奶奶家隔壁！
周之桃還沒睡，秒回：？你什麽時候有老婆了
雲初：剛剛
桃子：誰
桃子：你不是為簡悠做尼姑了嗎
雲初：就是簡悠……
桃子：？
桃子：簡悠知道嗎
雲初：我單方面做的決定
桃子：……
雲初：真的，你不覺得很有緣嗎？鄰居哎！我的房間能看到她的院子，她還請我喝了排骨湯，好好喝嗚嗚嗚
桃子：這才一會兒沒見，你的人生突然多了好多經歷……
雲初嫌打字麻煩，撥了個語音過去，通話半小時，詳情解釋了剛剛的經歷，重點描述了簡悠對她笑了好幾下，再三強調了是簡悠邀請她下來喝排骨湯的。
桃子無語：“你那樣掛在墻上，是個人都會同情。”
“少打擊我。”雲初翻身下床，房間裏的暖氣開得足，悶得厲害，她把窗戶打開一條縫，正好看到簡悠牽著狗從外面回來，她啊了一聲：“簡悠。”
周之桃問：“什麽？”
雲初把語音通話換成視頻，對準隔壁的院子，雪還在下，簡悠剛從外面遛狗回來，衣領和頭發上都落滿了雪，薩摩耶還沒玩盡興，在院子裏打滾不願意進屋。
簡悠縱容，松了繩子站在原地看它玩。
看了會兒，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，雪紛紛揚揚地落在屏幕上，被她耐心地擦去。離得遠了，鏡頭有些模糊，周之桃問：“她幹什麽呢？”
雲初搖了搖頭：“看不出來，在回人消息嗎？”
周之桃猜：“不會是談戀愛了吧？”
雲初：“……別傷害我。”
周之桃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：“不然誰的消息非得站在雪裏回啊？就算不怕冷，這雪下得也很不好打字，得非常在意吧！”
雲初的心裏咯咯噔噔，七上八下，已經準備還沒戀愛就已失戀，掌心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。
雲初心不在焉地切回頁面。
是一個好友申請。
Y：我是簡悠
作者有話要說：
加好友啦~~~
雲初迅速改備註：老婆（造謠版
感謝在2021-08-19 20:02:13~2021-08-20 20:00: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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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初幹笑：“演一些小角色，不出名的。”
她側過臉看簡悠，心裏的一絲不確定逐漸放大，她語氣輕快：“簡老師記性真好，是那次我去劇組客串看過我的簡歷吧？”
簡悠嗯了一聲：“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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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家住隔壁？”簡悠忽然問。
“是我奶奶家。”雲初回過神來，說：“不過我從小是在這巷子裏長大的，簡老師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？”
“兩年前。”簡悠喝完了湯，把碗遞給文姨。
雲初推算了下，大概是簡悠剛拿下最佳導演那一年。她那年事業停滯，一年到頭都沒戲拍，開了家餐廳，每天都往餐廳跑，很少來奶奶這。
雲初遺憾：“早知道我就跑的勤點，也能早認識簡老師啦。”
簡悠笑了下。
雲初在這，她也沒急著進房間，靠在椅背上看雪。雲初似乎與生俱來討人喜歡的能力，跟文姨不知道說了什麽，逗得文姨笑起來：“不過我不看綜藝的。”
“為什麽啊？”雲初納悶。
文姨說：“綜藝不是都有劇本嗎？”
雲初驚訝：“這您都知道？”
文姨說：“我也是聽小簡說的。”
雲初看向簡悠，簡悠冷不丁被cue，懵了下，點頭：“之前給綜藝寫過劇本。”
雲初問：“什麽綜藝？”
問完啊了一聲：“如果不能說就不要告訴我了。”
“沒什麽不能說的。”簡悠說，“也是個戀綜，姐姐們的戀愛第三季，看過嗎？”
雲初微微瞪大眼睛：“你寫的啊？”
作為當年年度現象級戀愛綜藝，姐姐們的戀愛第三季集狗血與反轉於一身，雲初是真情實感追過的。尤其是最後一對BG沒成，倒是兩個女嘉賓在節目播出結束後官宣，讓這部綜藝的熱度又上了一層。
“等等，”雲初放下碗：“這綜藝有劇本？兩個小姐姐也是劇本？”
簡悠說：“她們沒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雲初松了口氣，她拍拍胸口：“我嗑的CP還是真的就行。”她又托起下巴看簡悠，說：“就是沒想到簡老師也會給綜藝寫劇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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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初卻驚嘆於簡悠的天賦，隨便寫寫都是現象級綜藝，她開玩笑：“我們這次綜藝的劇本要是也由簡老師寫就好了，絕對大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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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悠擡眼：“走？”
雲初點點頭：“嗯啊。”
簡悠說：“是爬吧？”
雲初：“……？”
怎麽還罵人呢！
旋即，懂了簡悠的意思，她垮下臉：“簡老師，有些詞是不能簡略的。我是爬墻，不是爬。”
簡悠哦了一聲：“那你爬……”頓了頓，她說：“爬墻吧。”
文姨剛收拾完，推門走出來，樂呵呵地跟簡悠說：“小初可會爬墻了，嗖地一下就竄上去，砰地一聲就跳下去，果然年輕人就是靈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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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初眼一閉，心一橫：“那我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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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初站老太太房門口，敲了敲：“奶奶，你睡了嗎？”
沒人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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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還沒說完，裏面傳來“嗖”地一聲，有什麽拍在門板上，又重重地落下來，把雲初後面的話給嚇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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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，說：“那晚安啊，奶奶。”
說完怕老太太再砸她，拔腿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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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會兒，她撲到床上，開心地對著空氣蹬了兩下腿，摸出手機。
雲初：！！！
雲初：桃子！你猜怎麽著！我跟我老婆真的太有緣了！
雲初：她住我奶奶家隔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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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初：剛剛
桃子：誰
桃子：你不是為簡悠做尼姑了嗎
雲初：就是簡悠……
桃子：？
桃子：簡悠知道嗎
雲初：我單方面做的決定
桃子：……
雲初：真的，你不覺得很有緣嗎？鄰居哎！我的房間能看到她的院子，她還請我喝了排骨湯，好好喝嗚嗚嗚
桃子：這才一會兒沒見，你的人生突然多了好多經歷……
雲初嫌打字麻煩，撥了個語音過去，通話半小時，詳情解釋了剛剛的經歷，重點描述了簡悠對她笑了好幾下，再三強調了是簡悠邀請她下來喝排骨湯的。
桃子無語：“你那樣掛在墻上，是個人都會同情。”
“少打擊我。”雲初翻身下床，房間裏的暖氣開得足，悶得厲害，她把窗戶打開一條縫，正好看到簡悠牽著狗從外面回來，她啊了一聲：“簡悠。”
周之桃問：“什麽？”
雲初把語音通話換成視頻，對準隔壁的院子，雪還在下，簡悠剛從外面遛狗回來，衣領和頭發上都落滿了雪，薩摩耶還沒玩盡興，在院子裏打滾不願意進屋。
簡悠縱容，松了繩子站在原地看它玩。
看了會兒，她從口袋裏摸出手機，雪紛紛揚揚地落在屏幕上，被她耐心地擦去。離得遠了，鏡頭有些模糊，周之桃問：“她幹什麽呢？”
雲初搖了搖頭：“看不出來，在回人消息嗎？”
周之桃猜：“不會是談戀愛了吧？”
雲初：“……別傷害我。”
周之桃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：“不然誰的消息非得站在雪裏回啊？就算不怕冷，這雪下得也很不好打字，得非常在意吧！”
雲初的心裏咯咯噔噔，七上八下，已經準備還沒戀愛就已失戀，掌心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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